第二十三章:天地无用 (第1/3页)

没有目的的旅途,才是真正的自由。

向东,向西,向南,向北。

随心所欲。

这是李天澜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感觉。

没有牵挂,没有羁绊,他不必回头,因为来路已远,也不必执着,因为目的未知。

人生就是一场旅途。

李天澜已经上路,走向他自己不知道,也不曾去思考过的未来。

山水一路而过。

闹市一路而过。

李天澜越来越放松。

无论是身体,还是内心。

那是一种真正放下之后的自在和悠然,是遗忘,是忽略,继而真正变成了纯粹。

没有感情,没有思想,没有情绪,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专注,越来越虚幻。

在山水间,他就是山水。

在闹市中,他就是闹市。

前行在世界的路上,他就是世界。

只有真正沉浸在其中才会发现,无论山水还是闹市,原来都各有魅力。

华亭中秋后的那场秋雨逐渐远去。

他看到了吴越在空中飘零飞舞的落叶。

看到了中原锦绣壮丽的山河。

看到了东山一夜过后的寒露白霜。

在北方市,他遥望着幽州,听到了冬雷。

与幽州擦肩而过后,在辽东,他看到了今年中洲的第一场雪。

旅途还在向前。

眼前的,身后的。

一切都是那么旖旎,那么壮阔。

李天澜深深的沉醉在其中,他的路上没有波澜壮阔的大势,没有风起云涌的诡诈,只剩自然。

自然的,才最美好。

他开始变得沉默,变得安静,沿途太多的风景被他甩在身后,无论舍得与不舍。

他走的不快,但却从来都不曾停止过自己的脚步。

从中秋到深冬。

徒步数千公里的路途。

一身白衣,一把红剑,一条黄狗。

沉默而专注的路,纯粹而多彩的人生。

不知今夕何年。

他似乎也忘记了武道。

林族的传世名剑天罚一直在他的后背上,浸染了风霜,浸染了雨雪,猩红的长剑染上了泥土的颜色,斑驳的再无锋芒。

辽东小雪初晴。

关东已然是大雪漫天。

李天澜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向北。

一路向北。

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满了每一个角落,洁白无瑕。

李天澜继续向前。

太白山就在关东。

那里会是他成为他的途中,但却不是目的地。

他没有目的地,可既然到了这里,李天澜突然很想去雪国,甚至继续向北。

他喜欢雪。

喜欢那种冰天雪地中的唯美与圣洁。

就算是虚幻,也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魅力。

大雪之下的太白山愈发.缥缈。

没人能够看到山上的那座城。

但苍茫大雪中,整座太白山似乎都在无声的叹息。

李天澜拿出了当初劫在长岛时交给他的那一枚徽章带在了胸前。

徽章是一块上好的墨玉,通体漆黑,只有一条细微的白线贯穿整个墨玉,犹如黑暗里的一道光。

山下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。

石碑上雕刻着军事禁区几个鲜红的大字。

李天澜看了一眼,迈步登山而上。

金毛跟在李天澜身后摇晃着尾巴,跑的异常欢快。

登山路寂静而清冷。

叹息城肯定在这里布置了守卫,但兴许是那枚徽章的关系,一直没有人出来拦住他。

从山脚到山腰,再到山顶。

风雪肆意狂舞。

在只有苍白的太白山上,似乎就连雪花都变得冷冽而张扬。

李天澜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人影。

一男一女在漫天风雪中前行,李天澜不过踏出去几步,两人就已经从远方出现在了李天澜面前。

李天澜一直安静平和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。

他看着面前的男人。

对方的脸色依旧苍白,但相对于几个月前,精气神却已经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。

他一身黑衣站在雪地上,整个人却隐晦的如同一朵雪花,渺小,但却带着无尽凌厉的锋芒。

“师叔。”

李天澜对着劫躬身,轻声道: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听山下的一些暗桩说有个牵着狗的年轻人上山,我就知道是你,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晚。”

已经从天空学院回来的劫语气平和:“欢迎回家。”

“只是路过,所以上来看看。”

李天澜的声音在风雪中轻柔而凝聚。

他已经到达山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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